小萝莉只到她的腰高,被揉了一下头发,脸蛋立刻泛红,抓着衣袖不敢说话。
唐奕刚走出几步,就听到后面响起小孩的脚步声,颖姐儿迈着小短腿追了上来,拉住了她的衣袖:“哥哥!”
唐奕回头看她,她对小孩子很有耐心:“颖姐儿要做什么?”
颖姐儿奶声奶气地说:“我好久没有看到哥哥了,想哥哥了。”
在王氏这里,王氏对庶女也没多大的耐心照顾,唐悠也不怎么和这些庶女玩。只有唐奕会对她和善的微笑,她长这么大,没有人照顾她,稍微遇到个对她好的,便巴巴的如小狗一般跟上去。
“哥哥要回房休息了。”唐奕又半蹲下身,见她想抱抱自己又不敢,摸了摸她的头,“过两天再来看你,好吗?”
颖姐儿虽年纪小,但长得可精致了,眼瞳大而幽幽,如瓷娃娃般雪白。
她才笑了说:“嗯呐,那我等着哥哥过来。”她说完在衣袖里掏啊掏,拿出个蓝底绣粉樱的香囊给唐奕,“是寒梅香的香囊。”
唐奕见她看着自己,只得把香囊挂腰上,轻声叮嘱她:“颖姐儿,在人前的时候要叫我长兄,姐儿记住了吗?”
她不是嫡出,如果让别人听到唐颖叫她哥哥,她会有麻烦的。
“颖姐儿晓得的。”唐颖点了点头,直到看到唐奕高挑的身影不见了,才依依不舍地转过头。
唐奕走后,唐颖开始暗暗期待起来,哥哥说过几日会来看她,虽然哥哥总是记不住,她也只能早早的过来寻哥哥,给哥哥请安。
回到房里,唐奕见常关注自己的妹妹都没看出什么,紧绷着的心情终于松了下来。随后想着族学的事,果然没有把答应小妹的事放在心上。
见时辰还早,便和着衣服躺着床上休息。
不久,去给唐奕递请假的婢女回来了,手里还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。来到唐奕门前,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道:“少爷,起了吗,先把药喝了吧。”
唐奕在房里应了一声后,见婢女推了门进来。把端着的汤药放到桌上就退了下去。
这婢女单一个林字,还是唐奕给取的。在唐奕搬回唐府后,与唐奕一块长大的,比唐奕大了三岁,父母也在唐府里干活,自出生起就是个丫鬟命,所以清楚唐奕不喜进身伺候的性格。
唐奕还未被赋予重望时,常和她一起玩闹,自唐奕开始上了族学,年纪稍长了些后,两人不知是避嫌还是别的原因,渐渐疏离了。
如果说之前是朋友玩伴的关系,那么现在倒是成了真正的主仆关系。
唐奕喝了药,继续回到床上休息,不一会便睡了过去。
午时过后,她先去了正房给唐老太爷请安,却见唐老太爷屋里已坐了几人,唐淮、唐笙二人坐在旁侧。对面有个做老儒生打扮的中年人,还有个穿蓝绸右衽长袍,腰间挂了块美玉,鬓若刀裁,清朗俊秀的青年男子。这两个人倒是从来没有见过的。
“杜世侄愿意来咱们族学一起进学,自然是最好不过的。”唐老太爷笑得非常慈祥,“我家子弟顽劣没学问,可没得让杜世侄见笑了。说来,杜世侄如何认得我这孙儿唐淮的?”
那青年就一拱手道:“老太爷这话实在是谦虚了,你家族学光是今年,便一并出了三个举人,我父亲对你们族学大为赞赏,叮嘱我过来好生读书,明年同大家一起下场。我认得子安,还是上次在举场见了之后便一见如故了。”
子安就是唐淮的字。
青年这么一说,唐老太爷纵然谦虚也笑了起来。唐家的族学这次出了三位举人,其中两个名次都相当不错,他心里自然是得意得很。
只见唐老太爷笑着问这位姓杜的青年:“……杜大人近日可好?我听说他叫皇上钦点了,做太子殿下的老师,这可要恭喜令尊了。”
唐老太爷说到这,唐奕才知道这位是什么人。屋里这位的身份确实有点吓人,他是礼部侍郎兼任国子监祭酒杜大人的儿子,礼部侍郎可是正三品的大员,而且杜大人最近刚被钦点做了太子的老师。
太子老师这个职位比较特殊了,如果不出意外,一般都是下一任阁老接班人。
难怪唐老太爷午时三刻爬起来,平日里这个时辰他可不会见人。这青年身份极高,他不出面几个小辈怕还接不住。
唐奕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,反而是一皱眉,她不想现在进去给唐老太爷请安。但也没有办法,见时辰不早了,上午已然请了假,她可不想连下午的也课也缺了,小厮通传后走了进去。
“孙儿给祖父请安。”唐奕跪下行了礼。
“奕儿起来吧。”唐老太爷心情好,含笑让他起身,然后指了指他跟那青年说,“这就是我那长孙唐奕,与他们两个一齐中的举,是我家的嫡长孙儿。”
听到唐老太爷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,心里的担忧彻底放下,赶忙对这位青年拱手行礼,只报了自己的名字:“唐奕。”
这位青年的声音倒是干净,带一点笑意也拱手行礼道:“杜少陵”。
杜少陵有些错愕,抬头看他,只见这唐奕长得清瘦,因是身子骨不好,穿得比旁人厚重些,反到衬得一张脸细嫩精致。还未等他反应过来,就立刻移走了视线。
唐奕却觉得刚才那一跪好像有点磕到了膝盖,脸色不太好看,暗道女子的身体真是脆弱。
那边的杜少陵已经和唐淮、唐笙二人称兄道弟起来。唐老太爷对这位杜少陵非常看重,还叫族学里的先生过来特地叮嘱了一番,要好生重视杜少陵。
又叮嘱了唐奕:“你是哥哥,好生看着他们一些。”
唐奕应是辞别了唐老太爷,一行人朝族学所在地走去。唐奕因腿伤犯了走在最后面,他们却走得快,一转眼就走到了前面。
族学在唐家的西北角,沿着高高的墙是三间的竹舍,靠着一片梅林,这个季节正是香影横斜,寒梅初绽的时候。又是刚下过大雪,大家都揣着手在外面赏雪看梅。原来几人到得早,竟然已经在赏梅了。
唐奕看到唐笙被众人簇拥着,腰间戴的玉佩便价值不菲,唐笙淡淡笑着道:“我说这真正的美人,就该如寒梅,凌寒不惧冷冷清清,又不喜与人接触,却生了身冰肌玉骨,叫你心里痒痒却觉得碰了她是亵渎了她。”
旁边二房家的表亲长松就说:“三哥竟然不喜欢枝头的桃花杏花,那多软和柔媚!这寒梅一般的,冻也要冻死人了。”他是托了自己的姑母,也就是唐笙的母亲刘氏,才进得这族学里读书,平日一直奉承着唐笙。
“六弟当真是个俗人,那等俗气的姑娘容易得,这等却是难得的。”唐笙笑着摇头,“粗人一个!等哪天哥哥寻了个,给你们看看。”
唐奕见他们这般不学无术,心道一声纨绔弟子,在这里论起女人来了。外面冷都冷死了,去里面说不好了?随后她才走入了族学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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